“云在青天，水在瓶”：随境而适，让心自由
日期：2020年08月18日 来源：成都文殊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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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否常常会有
被囚禁、被束缚
失去了自由的感觉？
这则禅公案讲的是：
水无定形，随境而适
所以我们真的被困住了吗？
从来都没有
药山唯俨禅师是唐代中后期的禅宗大师。他出于石头希迁禅师之门，禅风高古，自成一体。李翱是当时的名士，更是地方长官。他久闻药山之名，屡次迎请，药山禅师都婉言回绝。于是，他决定亲自拜访，就发生了下面这段精彩对话：师（药山禅师）指天，又指瓶，曰：“云在青天，水在瓶。”禅师的意思，是说得道之人就会像水一样，无论是身处宽阔的青天还是狭小的瓶子中，都能怡然自得；它能根据不同的环境，而变换适宜的形态来维持本质上的纯真。每次读到这句“云在青天，水在瓶”，都惊叹于文字之美，鼻子一酸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。禅师总是有这种举重若轻的本领，让人于熟视无睹的日常生活中，偶尔窥见天光。不同于江西马祖师徒的棒打喝杀，湖南石头希迁、药山惟俨等禅师就显得斯文多了。他们长久地隐逸山林，格调高雅，不动声色，禅风却更为孤峻、绵密、深沉。就如这句“云在青天，水在瓶”，美则美矣，妙则妙矣，却是蚊子叮铁牛，让人无处下嘴。云因为在天上，才成为云。因为天青，所以云白；因为云白，所以天青，它们构成了世间美丽的风景。但天有阴晴，云有明暗。它们变化着，刹那不停。水因为在瓶中，才成为瓶中之水。假如瓶子是方形，水便呈方形；如果瓶子是圆形，水便呈圆形。因为有水，瓶子里能插花、养鱼，还能救活口渴的乌鸦。但水不会永远待在这只瓶子里。它会变成风，化作云，也终会落入另一个瓶中。是云，会遇见青天，也会离开青天；是水，会遇见瓶子，也会离开瓶子。所以，水无定形，随境而适。人应如这云、这水，任运随缘，不执不滞；珍惜每一次遇见，做好当下的自己。
是啊，做到任运随缘真的很难！怎样才能不被狭小的瓶子所困住呢？不禁想起一个故事。曾有人问南泉禅师：“古人瓶中养一鹅，鹅渐长大，出瓶不得。如今不得毁瓶，不得损鹅，和尚你有什么办法？”南泉唤那人名字，对方应声。南泉笑道：“已出来了！”此心广大，量同沙界。被禁锢的，实无他物！所以，当我们感到被外境所迫、不得自在时，不妨看看天上的云、盛水的瓶，想想那只被养在瓶底里，出不来的呆头鹅。
瓶中，水聚水散，终有变成云的时刻；天上，云卷云舒，也终有一日会落入瓶底。无论是鱼缸中、花瓶里的水，还是河海中、沟洼里的水，抑或山尖的雪、两极的冰、手心的汗、眼中的泪，它们虽然形状各异，本体却相同；看起来彼此无关，但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青天上的云，是否晓得瓶中水的快乐和烦恼？瓶中的水，是否理解云朵的梦想与辛酸？彻骨的冰雪，是否记得存于眼底时的温热？大海中的浪头，是否记得曾在沟洼里的感受？天地与我同根，万物与我一体。十方诸如来，同共一法身。明白了这些，便不会过于执着那天上地下、自己他人、自由桎梏之间的分别。如何做好自己，如何更好地与这个世界沟通，都只在一念之间。冯学成这样品析：李翱的诗，一面表达了对药山禅师的敬慕之意，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悟境。这个悟境是什么？还是“云在青天水在瓶”，水在瓶是稳定的，可以捉摸的，而“云在青天”则是不稳定的，变幻无穷的。而“非常、非非常”的道、佛性、禅不正是这样的吗？要把理论上的套式变成现成的、活灵灵的感受是两码事。用禅宗的话来说，这是“死”与 “活”的关系，看来李翱在药山禅师的点化下“活”了。药山禅师饱读经书，终日手不释卷，却为何不能多说几句？也许，唯有沉默与诗，更接近那个无法言说、超越思维的领域吧。
